幽靜地

他衝上去揪住了傲壏的衣領，眼中閃爍著背叛的受傷。

「她在你那裡？一直在你那裡？」顫抖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是，她在我那裡，一直。」傲壏無懼的回望，「但是現在她不見了。」


轟。

傲壏倒在牆的一角。


殷柳手中還殘存著方才那一擊的神息，痛心疾首。

「......我從未懷疑過你，傲壏。」

總是你知道紋巾的存在、身分。縱使你是最需要仙藥實現願望的人。縱使集結以上疑點，你的嫌疑最大！


我也一直信任著你。我甚至要你的童子替我看顧紋巾的下落！


現在看起來，當時的感動、當時的託付......都只是鬧劇！天大的笑話！

「我兩情誼數百年餘，你竟是這樣回報的麼！」殷柳怒吼，隨即又衝了上去。

無形的劍鞘再度現形，散發的劍氣卻比上次大戰雁安更劇。

殷柳那狂亂的怒意衝擊的蓮華子設下的枷鎖，原本被蓮華子封住的，對劍術及法力的記憶復甦。

劍身被神息包圍著，而在神息底下卻又有另外一種不祥的感覺，那奇異的東西沒有顏色、形體，卻讓人感覺的出牠在窺視著，伺機而動。


就像是......被神息所綁住的妖獸正在蠢動。

傲壏注意到了其中異樣，眼睛沒有離開過刀鞘。

這種氣勢、這股濃烈而暴戾的氣，為何如此孰悉？


「殷柳！不要拔刀！」傲壏出口阻止，但這種心情絕對不是因為他畏懼死在殷柳的劍下，那把刀的感覺太孰悉，有一種令他討厭的感覺...

但殷柳沒有聽進去。他毫無猶豫的抽刀，沒有任何架式的亂砍。

「你騙我！你竟敢騙我！」

傲壏無法還擊，他才從撞擊中回復點神智，馬上又被劃了幾刀，現在只能閃躲，甚至無暇再開口。

「枉我方才還打算先找你探探紋巾的下落，原來真正的禍首就在眼前！是我盲目了！是我盲目了！」殷柳殺紅了眼，本不打算動用劍術對付昔日舊友的他也在不知不覺漸漸打出了劍法。

傲壏注意著那刀動向，卻一直無法捕捉刀影，除了閃閃躲躲，沒有其餘辦法。

在搞清楚這把刀的玄機之前，貿然還擊絕對不是上策。再說，殷柳的身手非凡，有沒有還擊的機會還很難說。

正當傲壏思付著如何突破窘境，殷柳趁勢做了佯攻，閃身刺向傲壏的頸。傲壏雖然是一驚，但也也不甘示弱，用柔拳化解了突刺。但沒想到那明明該直直往前的劍鋒一轉，竟往頭砍了去，傲壏眼見閃躲不及，只得先用手護住自己，同時腳往地上一蹬，飛身向上，終究躲過了這擊。

殷柳見沒刺中傲壏，乾脆順著傲壏落下的點伸出魔劍，讓傲壏自投羅網。逼得傲壏只得把收起來的玉劍出鞘來擋，想不到殷柳的劍力實在太大，傲壏連人帶劍的被揮到一邊，撞上可樂咖啡的櫃台。

才過上大概一個時辰，傲壏身上的聖服已破爛不堪，氣息紊亂，殷柳則面不改色，提著微微散發妖艷光芒的寶劍佇立在另一角。

殷柳惱了，他的每一擊都欲其性命，卻每每被僥倖閃過。

他停下來，深吸了口氣。


「『滄海翻覆‧怨鬼幽生』！」

揮出的劍風聲音淒厲，如鬼神降世之巨吼，令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摀起耳朵尖叫了起來。

傲壏也不是省油的燈，身經百戰如他當然躲過了這一擊。但當他站定，卻感覺腹部一陣溫熱，向下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居然被殷柳的劍劃了開，若剛剛沒有閃躲個好，很可能已經變成兩段了。

「劍魔...」他喃喃。鮮血如注的流了滿地，頭一次正視劍魔一稱。「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吶...殷柳。」

他略略看了傷口，雖然整齊劃一，與利刃造成的創傷無異，但細觀察會發現上面還是有野獸的爪痕。

為什麼會有爪痕？

傲壏蹙眉，心中大略有了底。

自古寶劍多異，當今除了神器以外，無懈可敵。但據他了解，早在兩百年前製作神器就被嚴格禁止。於是渴求武力的仙人便拿上妖大魔入刃，製作『詭器』。

殷柳資質非凡，實力也不在話下，若說那刀是件上好詭器道也不足為奇。

劍魔殷柳...或許應該把這個稱號拆開來唸才對。


劍魔‧殷柳。


傲壏支起上身，儘管每移動一吋便感覺劇痛亂竄，他還是讓自己對上殷柳瘋狂的雙眸。

原來是善使名劍的『劍魔』附在刀上嗎？

如果今日他會死在這刀下，那就罷了吧。

但既然還有希望，那無論如何都該賭上一賭！

「你是該血刃我，但在這之前，是否願意聽聽廖紋巾的事情？」

原本打算續攻的殷柳停住了，但本來被封住的劍法跟過多神能讓他用憤怒強制取回了大半，現下又突然停了下來，強烈的反噬襲來，他狂嘔了一口清血。

「嗚噁...」頹倒在地，令人心驚的是，即使如此，手中的刀卻還是穩穩的指著傲壏。

趁這個機會，傲壏衝了上去，點了殷柳幾個人身大穴，情勢霎時逆轉。

「傲壏......你！」

「原諒我。如果不制止你的身體，恐怕紋巾會在你我都看不見的地方慢慢餓死。」

殷柳憎恨的瞪視前方，不發一語。

「我是來求你的，殷柳。」

殷柳悶哼，顯然沒有把這句話聽進耳朵裡。

「紋巾消失三天了，凡人若是三天沒有進食一定會餓死！我動員了所有方法跟人力找過了，但仍沒有一點下落。」

「現在，你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你出現在可能的地方，紋巾也許會自解匿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