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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咬著紋巾純手工做的『法式燻雞』,兩手各捉著一支『涼拌鴨賞』跟一匙『放山雞燉排骨湯』。

殷柳不得不承認紋巾的手藝真是出奇的好。

「好好吃!這個好好吃噢!哪個該死的傢伙要是娶到妳一定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才會在這一世出運的!妳怎麼這會做菜啊!」殷柳含糊不清的對苦笑的紋巾這麼說。


『你的讚美真的是...很特別。』

紋巾心想。


看著這個救了自己的(疑似腦子爬帶的)『英雄』。說實在的,紋巾覺得好笑又好氣。

這就是英雄嗎?你看看這吃相是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擰乾手上的毛巾,紋巾再一次心理建設。

『不要介意他、不要介意他。爬帶的人難免都有些丁丁,一邊吃飯一邊掉飯也是正常的。』

紋巾百般努力的勸說著自己,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拳頭就落在殷柳受損的腦袋瓜子上了。
 
是的,殷柳顧著吃,紋巾顧著幫他擦身上的食物屑屑。

有人吃飯一口掉半口嗎?

要不是殷柳腦子爬帶,恐怕自己已經好好教導他什麼叫做『餐桌禮儀』了。

「咳咳咳咳...」殷柳猛咳著,紋巾只得無奈的輕拍他的背脊,「吃慢一點,不要噎到了。再掛一次急診大夫會不讓我帶東西給你吃的。」

「唔!那我吃慢一點點。」


...沒錯,這傢伙在昨天才不小心把骨頭梗在喉頭那裡,忙得大伙兒焦頭爛額。


「妳在搞什麼!吭?為什麼病人會把這種東西梗在咽喉處!」半夜趕到的主治大夫眼睛滿佈血絲,激動的拿著剛從殷柳喉嚨拿出來的雞胸肉的骨頭逼問紋巾。

紋巾一傻,雞胸肉的骨頭?

「我、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只不過滷了一些雞胸肉跟雞骨頭帶來給他當宵」紋巾越來越小聲,「看他吃的很高興,我就先去洗手間...」

「妳唬爛我!有人白痴到把雞胸肉骨頭也吃下去嗎?說!是不是妳唆使的!是不是妳給他塞的!」

紋巾一臉好笑又無奈。

我說大夫啊,我也沒有看過哪個白痴會把這種東西也吃下肚子啊。再說了,就算我要塞好了,我倒是想請問你,這東西要怎麼塞進去啊?

好在那個醫生在護士的安撫之後冷靜下來了,但紋巾覺得他也應該退休了。


這年頭,醫生都比病人像病人。


無聲的嘆口氣,紋巾繼續清洗手上雖才擦上幾秒卻已髒污的毛巾。

不是沒有幫殷柳戴過圍兜兜,只是圍兜兜真的太快髒了,她不想一天換它個二三十件。

打個飽嗝,殷柳一邊剔牙一邊滿足的嘆息,「我吃飽了。」

「你也該飽了。」紋巾沒好氣,這傢伙已經吃了一盤宮保雞丁、一鍋放山雞燉排骨湯、半隻法式燻雞、一碗公的皮蛋瘦肉粥跟一整盤的涼拌鴨賞,「我看著你吃就覺得好有飽足感。」

「真的嗎?嘿嘿,其實我也沒有這麼厲害啦~」殷柳搔搔頭,表情看起來很是靦腆。


『我沒有誇獎你...你跟野原新之助(蠟筆小新的全名)是不是太熟了?』

抽蓄著嘴角,紋巾在心中默默的回駁。


「我說紋巾哪。」經過紋巾這些天的『料理調教』,殷柳變的很乖戾聽話。

「什麼事?」

「我可以出院了嗎?」都快一個月了。

「摁...差不多了吧?」都快一個月了。

殷柳不滿的嘟起嘴巴,「那我也該出去了吧。我想出院了啦!」

紋巾白了殷柳一眼,要說這些安逸寧靜的日子能夠讓這傢伙學到些什麼,應該就是撒嬌跟耍賴了吧?

一開始,殷柳很不合作。是紋巾用食物威逼利誘才讓他安份下來的。

某次機緣巧合之下,狡詐的殷柳偶然看見紋巾為了本土肥皂劇情中的悲歡離合默默掉淚,此後一有什麼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就先撒嬌再說。

看紋巾沒啥反應,殷柳把無辜大眼睛放大了兩倍,還漸漸靠近,「紋巾~」

「別別別...!我去幫你問問看醫生好嗎?」直起身子,保守的紋巾飛也似的逃走。

「好耶!」得逞的殷柳樂得歡呼。


好棒好棒~終於可以出院了!

轉動著許久沒有活動得筋骨,殷柳興奮的舔著唇瓣。

「等會出去要先做些什麼好呢?去找大士打撞球?還是去找羅漢玩花牌?好久沒有跟濟巔老頭光顧歡春殿了,真是令人期待啊~」

就這樣,殷柳沉醉在自己的小宇宙,壓根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 * *



另一方面,在醫師辦公室的紋巾就沒有這麼雀躍了。

「什麼?還要再觀察?可是病例上也沒有什麼大礙不是嗎?」

推推鏡框,斯文醫生的對紋巾解釋著,「腦部的確是沒有什麼受損,但經過針對於昨天『雞胸肉骨頭』的事件,我們一致認為殷先生的症狀不簡單。尤其他還會偽裝得自己很正常,這是少有的例子,我們必須做進一步的檢查,免得後有什麼遺憾。」

皺皺眉頭,心理不是沒有話想說。

雖然這樣的診斷沒有什麼錯誤,不會讓人覺得繼續住院觀察是壞事。但就是隱隱覺得不大對。

「可是…」紋巾開口,「這將近一個月以來都沒有做任何檢查跟治療。」這樣的『住院觀察』,有意義嗎?

斯文醫生停下手邊的工作,嘴角扯了個令人見了不大高興的弧度,看起來頗有『理論』的氣勢,「廖小姐,妳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妳不信任我們醫院的醫生該有的醫德,大可以轉院。我相信我們醫院不缺妳這一份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點著急了,並沒有懷疑你們什麼。」

走出辦公室,紋巾的臉寫滿了無奈。

『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嘛…』

盤算著自己的積蓄,雖然還有很多,可是讓殷柳住這麼高級的院房...

「再過個兩個月就會花完的吧...」紋巾喃喃道。

這點醫藥費都沒辦法弄出來,要怎麼負起責任養殷柳一輩子呢?

紋巾暗暗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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