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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回到現實。
 
眨眨眼皮,發現自己被一堆舒涼的冰雪覆蓋住身體,只差一張臉沒有被遮蓋住。那些雪霜的量幾乎可以在自己的身側為成一堵護衛用的城牆。
 
 
這是誰做的?
 
 
他轉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畢利司慌忙指揮著陌生的下人們準備的樣子。心理出現一抹有些無奈的笑容。
 
他果然很拼命,為了自己。
 
 
 
「快點快點!再拿些雪霜來!還不快去拿!」畢利司一臉焦急的吼著。
 
當他們匆忙回到霜城,所有人的臉都失了顏色。很難以相信雪女身負重傷的事實。
 
 
這是雪女?這真是那冷傲強大的雪女?
 

但沒有人有時間揣測事情的發生。因為畢利司在好不容易抵達的第一時間,就要全霜城的青壯年搬運大量的冰雪好讓雪女養傷。
 
這一動,就是勞動快三天有餘。而雪女加上這三天,已經昏睡足足一個星期了。
 
一名已有些資歷的老僕大膽上前,勸道,「畢利司,這樣已經很多了,幾乎要淹沒雪女大人了呀。是不是應該停下搬運那些雪霜了?我們都已經很累了,實在應該要休息一下。」
 
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忙了整整三天沒有休息、進食。原本活力的身體都已經疲累不堪,且速度也已經大幅降低了,卻還得運送那些難挖又厚重的冰霜。
 
老僕雖有勸說畢利司讓他們休息片刻再勞動也不遲。但焦急的畢利司滿腦都是雪女的身體,哪聽的進這麼多?實在是心有不忍,於是他頂在自己頗有資歷份上,至少設法替他們爭取一些閒暇。
 
若再這麼下去,只怕這一批年輕小夥子會早死在雪女一個人身上。
 
雖然是自己的主子,但畢竟沒有像畢利司這麼深厚的情誼存在。反倒是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親切多了。
 
而他不忍心看著這些出賣自己一生奉獻的人,在這一刻,死在霜城。
 

至少不要死的不是為自己。
 

失去理智與思考的畢利司衝著老僕一瞪,正要開吼。熟料,一個想不到的聲音就這麼熟悉的打斷了他。
 
...來人。」雪女虛弱的開口叫喚。
 
聞聲,眾人停下了動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雪女醒來了麼?雪女當真是清醒了麼?
 
每個人都在心裡期待著,雖然原因有些許差異,但大家都屏息著等待畢利司確認。
 
 
『雪女...
 
畢利司不敢相信的走近坑前,望著臉色蒼白的雪女。
 
您清醒了嗎?雪女大人,您終於想走出那夢境了?
 
好半晌,沒有人敢出聲。直到雪女粉嫩的薄唇再度開啟,輕輕諷了句,「怎麼?我才睡個幾天,這霜城就沒人聽我的命令了嗎?連要喚個奴僕都沒有一點聲音好回覆我?」雪女起身正坐,環視著驚愕的眾人。
 
雪女...
 
「不!怎麼會呢!」畢利司紅了佈滿血絲的眼睛,「雪女大人...畢利司在此聽候您的差遣!」畢利司欣喜的這樣大聲,像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雪女平安的事實。
 
醒了...雪女終於...終於...啊啊...這是多麼漫長的七天?
 
他激動的落下眼眶中的晶瑩,高大的身子止不住興奮以及痛哭得顫抖,微微抽蓄。與靜默的雪女行成強烈的對比。
 
雪女在心裡默然,雖然他不是第一次望見畢利司為自己痛泣,但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哀傷。彷彿被畢利司的情緒傳染了一般感到心錐。
 
「我睡了多久。」雪女的語氣,淡淡的、淡淡的。
 
「雪女大人,您睡了七天。整整七天。」畢利司恭敬的回話,雖然語氣中仍帶有濃重的哭音。
 
七天?
 
我睡了七天嗎?
 
「我才睡這麼短的時間嗎。」雪女喃喃自語,雙手不自覺掩面。他還以為自己睡了更久,好比說一兩個月,或是數年。
 

『原來在夢境中的時間,是這麼緩慢啊。』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料,這舉動卻讓畢利司產生極大的誤會,「雪、雪女大人!您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您打算長眠不起嗎!?」
 
畢利司一臉焦心的望著仰慕的主子。
 
雪女征住,現場又是一片寂靜。
 
好一會兒,雪女對眾人揮手,「都下去。」但他指向畢利司,「你留下。」
 
我突然有點話要對他說。
 
 
 
 
場子清了,偌大的房間只剩兩個安靜的人。
 
畢利司不敢說話,在這股沉悶的氣氛之下。
 
但雪女開口了,「畢利司,來坐著。」他指指一旁空著的地板,示意。而畢利司也乖乖照著他的吩咐坐下了。
 
雪女看著眼前跟隨自己多年的忠僕,其實心裡很猶豫該不該告訴他這個塵封的故事。
 
「雪女大人?」畢利司試探的問道。
 
 
『其實,他沒有必要知道的。這又不關乎畢利司的事情。不,這甚至不關乎任人的事情。』
 
雪女偏頭,突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要訴說這件事。
 

『沒錯...沒有人會知道。永遠、永遠的,只有我守著這個秘密。』
 
想起夢境中的聲音,想起他的名字。雪女沒來由的感到灰然。
 
也許...他可以試試看?也許...
 
 

雪女在心中拼湊著不清楚的辭句,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但心底有個渴望,這是他現在明瞭的。
 
 
『我想要有個同伴。』
 
 
是的,他想要有個同伴。
 
有多久了?自從自己身負重任。有多久沒有敞開心懷?
 
找多久了?自從自己立誓追尋。他真的找到過可以傾訴的對象或是關係最為深膩的同族們?
 
 
 
他累了。他好想說說心事。
 
對,就是這麼簡單而已,就只是想說說心事而已。
 
 
但可悲的是他遍地不尋適合的對象。
 
如果...如果連眼前這個跟隨自己最為久遠的人都不可以信任。那他還有誰可以依賴呢?
 
他知道沒有第二人選可以選擇。
 
 
「畢利司,我有些事情想讓你知道。對,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想告訴你,關於『伊瓦』的故事。
 
那是我族最初,被追殺的故事。
 
於是,他空洞著美麗的眼睛,緩緩開口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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